林中要衝過來的藍方老特,立刻停止腳步,尋找障礙物,神色凝重的看着帶隊的班長。
剛才,他們已經注意到陳凌打出那一槍,樹木爆出木屑,只有實彈才有這樣的威力。
這裏是3號地區,邊境地帶,出現武裝分子並不奇怪。
前段時間不是出現武裝分子襲擊哨所的惡劣事件嗎,整個邊境線都處在高度警戒的時期。
班長神色嚴肅,開口道:「撤退,聯繫指揮中心!」
他不覺得作為軍人,敢開這樣的玩笑,這是要上軍事法庭。
「是!」
「立刻通知其他分隊,不要靠近這裏,呼叫總部,請求支援!」
班長是老戰士了,應對這種突發情況,異常的冷靜。
「是!」
通訊兵立刻轉達命令。
「班長,那林子喊話那個兄弟……」
班長握拳,道:「竟然能發現間諜,他肯定是高手,讓我們退,馬上退,沒有實彈,別送死,也不要給他惹麻煩!」
「是!」
班長帶着手下,迅速向後撤退。
這個時候,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,如果他們手中帶的是實彈,不介意跟對方拼一把。
他們現在身上帶的是空包彈,打毛!
此刻,再次聽到喊話的松野與黑龍,眼睛充血了。
「八嘎!」
從藏身的地方衝出來,竟然殺不到其他人,就想幹掉陳凌這個攪屎棍! 人的名,樹的影!
「倉啷啷」
為首的銀煞笑了,眼中帶着刀鋒般的殺氣。
只見他將腰中的彎刀拔出的瞬間,沒等看清對方接下來的舉動,卻已將楚風桌上的酒杯,用刀尖輕輕挑起,動作行雲流水,一氣呵成。
聽聞面前的年青人,不過是近期傳揚殺過數人的楚風。
而且近日不知天高地厚,還要招募英雄前去挑釁白袍會。
不覺間,這十二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。
這時在銀煞們的眼中,對方穩如泰山的坐勢,不過是一種怕死前的裝腔作勢而已,近身的這位銀煞神情鄙夷地說道:
「殺了幾個不成氣候的小嘍啰,還真當自己是無敵了?」
「將這杯酒重新給我倒滿,然後再剁了自己的右手,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。」
楚風至始至終的平靜,是因為知道自己根本死不了,任何人在遇到生命危險,又有了絕對安全的保證后,都會變得絕世高手般自信。
「好快的身手!」
楚風看了看對方刀尖上的酒杯,不知出於什麼目的,出口讚歎了一句。
紅衣少女待看到對方手中的彎刀,面色有些驚訝地喊了出來。
「你們是烏桓族的高手?」
「公孫贊屠殺了你們那麼多族人,你們為何還要幫他?」
她有些不解地問道。
「將懷中的那封信交出來,然後去屏風後面將身上的衣服去除,讓我們兄弟樂呵一下后,就留你一個全屍如何?」
桌前的銀煞不懷好意地說着下流的話,身後另十一名銀煞更是放聲大笑了起來,其中有人喊道:
「也好,將另一半臉遮上也是別有情調。」
不過她手中的書信,必須得要拿到,事關着公孫大人的名聲與身家性命。
接着桌前的銀煞用刀尖一指楚風,帶着肆無忌憚般地口吻說道:
「這麼機密的事情居然讓你聽到了,可惜了,你今天無論如何活不成了。不過,你還有機會看一下爺們接下來的風花雪月。」
「呵呵,天下人誰能想到堂堂的公孫贊將軍,竟然是個派屬下白馬義從冒充賊寇,劫掠百姓聚斂錢財的畜生。」
紅衣少張口突然恥笑般地說道。
可是話語落在銀煞十二騎和楚風的耳中,俱都色變。
楚風沒有想到歷史上的公孫贊會是這樣的人。
「說吧,說吧!」
「我就當這是你最後的遺言了!」
感覺勝券在握的銀煞十二騎,滿不在乎的笑道。
話語間,離他們最近的銀煞卻突然出手了。
只見他手心微微一震,刀尖上的酒杯飄然落下。
幾乎同時,一柄鋒利的彎刀,卻如電光般脫手而出,杯碎,刀鋒依然旋轉着朝楚風的脖頸間劃過。
時刻注意對方的紅衣少女,沒想到對方距離這麼近的情況下,還會偷襲般出手。
她眼睜睜看着楚風就要人頭不保,目光中卻又無可奈可。
此時的楚風臉上好像露出茫然之色,神情有些呆傻。
彷彿被眼前的刀光劍影嚇傻了,沒有做出一絲的反應,哪怕驚恐般的表情。
只是眼睛盯着桌上那壇酒,正思考着沒有了杯,是否應該舉著罈子去喝。
他倒像是一個反應遲鈍的農夫,讓心急如焚的紅衣少女有些看不懂了。
刀光依舊是刀光,鋒銳而冰冷。
最後轟然倒下的人,讓所有在場的外來人看到后都僵硬了,懵逼了!
那名出刀極快的銀煞,此時瞪大了眼睛,裏面裝滿了恐懼和不敢置信的神色,他死死看着眼前的楚風,直到咽氣的那一刻。
死後,他脖子上依然殘留着一道淺淺的紅線,彷彿那一刀不是在斬向對方,而是揮刀自刎。
剩下的十一名銀煞,接下來沒有絲毫猶豫,紛紛出手斬向楚風。
一時間,不知道何時閃在一邊的紅衣少女,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后,彷彿成了無辜者。
……
光頭佬聽到樓上打了起來,扔下盤中的剩菜,就要衝上去幫忙。
卻被一隻突來的大手按住,抬頭一看正是那同進來的紅臉大漢。
「為什麼阻攔俺?」
「一群小嘍啰而已,又不是千軍萬馬,暫時還用不上我們!」
「更何況天下間名不符實的事很多,虛有其表的人就更多了,何不靜觀一下!」
紅臉大漢冰冷的答道。
光頭佬歪脖子想了想,似乎有點道理,便不在理會,繼續自己的清掃大業。
……
這時二樓的廝殺局面,實在是一面倒的壓制。
對方的出手太快了!
晃得楚風連眼前的刀光都沒看清幾道,便感覺到脖子上讓人抹了十多次。
他心裏還暗暗慶幸對方出手的多虧是刀,不是牛二那樣的拳腳。
可是佔據絕對上鋒的銀煞們,最後都莫名其妙的死掉了。
倒下后每一個人的脖子上,都殘留着一道細細的紅色印痕。
起碼在紅衣少女的驚駭目光中是這樣子。
她不由得暗暗想到。
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功夫,能達到這樣的境界?
能夠無聲無息的殺掉對手,還舉手抬足都省略了?
銀煞十二騎死前都很鬱悶,像第一個銀煞那樣的心中不解,那樣地屈辱!
楚風卻若無其事地,給自己倒了一杯酒,正準備舉杯喝上一口時,突然想起來了什麼。
便側頭向角落裏的紅衣少女問道:
「對了,你叫什麼名字?」
紅衣少女擺出一副乖巧和楚楚動人的模樣回道。
「我叫任紅昌。」
「任紅昌?」
這是一個令楚風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,他在腦海里極力的思索著,在他的記憶中,好似聽說過。
過了一會兒,仍然毫無頭緒,他甩了甩腦袋,放棄了思索。
而是心中有些急切的再次說道,
「能把那封信給我看看嗎?」
此時的楚風想知道,公孫贊倒底是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樣。
他救了這個紅衣少女,對方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拒絕。
更何況,他只是借過來看一下而已。
雖然這封信隱藏着驚天的秘密。
可是對方並沒有馬上回應。
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后,當楚風的耐心快要磨沒之時。
紅衣少女才緩緩走到楚風的桌前,臉上佈滿了幽怨,讓楚風感覺到自己,彷彿成了一個辜負對方的渣男。
只聽她悠悠地說道:
「這次承蒙楚公子搭救,紅昌銘記在心!請讓小女子敬您一杯,好略表寸心。」
說完后,她毫不客氣地從楚風手中搶過那杯未飲的酒水,一口喝飛,順便還抹了一下嘴角余留的酒液。
然後瞪着大眼睛,撲閃撲閃看着他。
好似在告訴他,這樣就可以了吧?
楚風看着對方,心裏苦笑了一下,暗嘆道:
「這小丫頭還真了不得,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,更沒有什麼承諾,讓你不好意思再張口要那封書信,你又無法過於挑理。」
可是楚風卻不是什麼謙謙君子,對方的這一套對他來說絲毫不管用。
他依然伸出手來,向著任紅昌再次問道:
「書信呢?」
名為紅昌的女孩,頓時露出了十分軟弱的神情,兩隻明眸瞬間籠罩上了一層霧氣,竟似要傷心而泣的模樣。
帶着委屈和哭腔說道:
「你對小女子的救命之恩,實在是無以為報,就讓我嫁給你好不好?」
說話間,她故意側身將自己那醜陋的一面呈現給對方。
「好啊!」
楚風未經思索,便脫口而出這一句令他都感到意外的話,不知道是發自心裏,還只是跟對方開着玩笑。
就連任紅昌此時的神色間都滿是措手不及,出乎意外。
顯然這都不是兩個人想像中的答案。